潮水退去,一切色彩尽失,那是什么都不具备的空洞内心。
——索伦斯呢,令人还念。
更高位的声音打破了空间的限制,用一种超出寻常的方式直接与埃里克的思想进行了连接。
——你是谁?
——为何要寻找地下的索伦斯呢?祂并没有告诉埃里克,而是用问题回答了他。
——忘了……埃里克答道。
埃里克不知为何要这么回答,他明明可以用借口去掩饰自己的过失。
——听从内心的呼唤吧。祂说到,仿佛还带着摄人心魄的温暖笑意。
……
“小艾丽卡?”,莉克西娅清脆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呼唤回来。有那么一个瞬间,埃里克感到自己身体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飘忽不定,
“嗯……”埃里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,缓解着自己的头疼感觉。
阳光不知何时躲藏进了阴云中,原本还波光粼粼的海面变得有些灰暗,隐约中可以听到轻声的低泣,那是风吹过崖壁发出的悲鸣。
总觉得有不好的东西要来了。
莉克西娅担忧的看着埃里克。
“没事……”他摆摆手,靠着座椅的靠垫,整理自己的思路,“我回忆起了一些东西……”
刚才和他对话的存在,散发着和之前看到的不可描述完全不一样的气息——不可描述只让人感到恐惧,祂的声音却温柔而不失威严,让人忍不住地去听从祂的命令——这听起来和莉克西娅的律令很像,也许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……
“埃里克。”
就在他思考的时候,莉克西娅蓦地站起,从行李箱抽出仪仗剑,警觉地四处张望,“我闻到了不好的气味。”
窗外的雾色愈发浓郁,不知不觉列车已经驶入了一片天地皆被灰暗所笼罩的未知地方。她所指的不好气味大概就是这个吧。
附近的一个人突然惊叫出声。
“哇这是什么啊!”
一张脸——姑且称作脸吧——皮肤暗红干缩,正贴在那人对着的钢化玻璃窗上,用它昏黄污浊的眼球打量这车里的人。它的嘴里不断涌出带着泡沫的暗红液体,像见到了美食不断分泌唾液的孩子——它可能将这一节车厢的人当做了它的一顿美餐。它用它畸形的手疯狂地敲打玻璃,坚硬的玻璃开始出现丝丝的裂痕,而车厢里的人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:因为要过安检的关系,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。人们只能离它远远的,好不成为它的第一道开胃菜。
“我去解决一下。”埃里克一把夺下仪仗剑,起身向畸形的人型。
“仪仗剑没开刃啊笨蛋!”
怪物打碎了窗户,冲着埃里克嘶吼,用它撕裂到耳根的大口炫耀着自己的力量——然后它就被埃里克一刀劈了,风将它撕成了碎块,吹了出去。
“也太弱鸡了点……”埃里克松了口气。人们发出了惊叹,是对这个挺身而出的勇敢少年的褒奖。
突然,列车产生了剧烈的颠簸,发出了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,停了下来。窗外虽有薄雾,却可以看出列车早已离开了它的既定轨迹,到达了一片未知的地方。
一个又一个的畸形生物——曾经是人,或是别的生物像刚刚那样趴在别的窗上,拍打着窗户,刺激着人们的大脑。
内部被这些怪物攻破的话,就完全无路可逃了了,于是恐惧的人纷纷采用了最短的路径逃离了这趟该死的列车。下车的人们发现,他们所乘坐的列车下早已没有了铁轨,孤零零地停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细沙和浓雾之中,只有地上长长的拖痕佐证着这趟车不久前向这个方向行驶过。
沙中一个又一个的扭曲生物站了起来,流着饥饿的血水,扑向下车的人。车厢外一下便成了恶鬼的食堂——根本无路可逃。
埃里克注意到视野尽头一个人影,隔着迷雾,虽然看不到她的脸,却感到无比的熟悉。
她似乎感受到了埃里克的视线,向远方跑去。
“伊斯特丽娅?”埃里克毫不犹豫,从车窗跳出去,去追寻那瘦小的身影。却因为长裙太碍事摔倒在地。
“喂!”莉克西娅也紧跟着跳了出去。
怪物渐渐多起来,向他们包围过来。希利菲亚馋起埃里克,拖着他向后远离那些家伙。
这些怪物好吵啊,能不能一边去别挡着我啊——埃里克感到莫名的烦躁,甩开莉克西娅的手,向野兽一样冲着那些家伙吼叫。
它们听到吼声后,像读出了埃里克的想法,或者只是单纯的害怕,颤抖着向后退去。
埃里克全然不顾希利菲亚担忧的声音,近乎偏执地向那个方向跑去。
“那家伙到底怎么了啊!”莉克西娅抱怨着,紧紧地追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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